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侥幸【千竞】【皇酥】

侥幸【千竞】【皇稣】 

 

 

如今的玄玉府,是囚禁叛贼北冥皇渊的地方。

 

府内只有皇渊与铅十三鳞二人。

铅年事已高,不便操劳。府内无人整顿,花园荒败,枯枝烂藤,流水尽竭。

 

夜深人静,千雪孤鸣绕过困倦的守卫,偷偷溜进了玄玉府。

 

皇渊披着单衣,散着发,似是要睡了。看见千雪到来,露出一丝讶异。

千雪丢给他一个包裹,打开一看,是一套苗疆的服饰。

千雪一边催促皇渊换上一边感叹:“你哥可真是人善,饶你一命留你功体不说,还托我带你离开海境,放你自由。”

感叹完就忍不住想,若是自家王兄能有鳞王一半的心软善良,不想着除掉竞日孤鸣,是不是竞日就不会设局,安心呆在苗北作一辈子的闲散王爷?或者更早时候,他不去为了那皇位残害血亲,竞日就不会带上面具生活,那他也许愿意跟着自己,离开苗疆,走遍天涯海角。

思及此处,千雪头一次对他的哥哥生出一丝怨恨。

细细想来,颢穷的残忍冷血比竞日有过之无不及,手刃祖父,陷害大哥,追杀罗碧,甚至不惜牺牲苍狼和自己。自己却从不记恨。偏偏对竞日,却是绝不原谅。为什么?为什么!因为颢穷的从不掩饰自己的狠心么?不,不是这样。

想到竞日,海境浮动的无根水好似化作了真正的海水一般,堵的千雪难以呼吸。

 

 

 

千雪拿着鳞王给的地图避开守卫和暗哨,带着皇渊逃出海境,一路直奔苗疆。

 

途经中原,遇上一场连绵不断的秋雨。二人只得缓了脚步,在一家客栈停留几日。

 

苗疆极少下雨,就算下,也是来得急去得快,雷鸣闪电,瓢泼一场。中原这般淅淅沥沥好几日的雨,是断断没有的。千雪被这秋雨烦的不行,筷子又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中餐。

皇渊倒是不闹,他端着一杯清茶,眺望着远处的朦胧。

 

“江南烟雨,春雨霏霏,秋雨也霏霏。一蓑衣,一扁舟,青山远流。”

 

雷填填兮雨冥冥,猨啾啾兮狖夜鸣。

风飒飒兮木萧萧,思公子兮徒离忧。

 

 

 

雨停。

千雪和皇渊重新上路。骏马飞驰,不多几日,便入了苗疆。

 

千雪勒了马,给皇渊介绍苗疆的风光。

远处山峰云迷雾罩,似梦似幻,乃是还珠楼所在之缥缈峰。

 

原来是还珠楼。

皇渊犹豫着开了口:“听闻狼主素来与还珠楼主交好,不知狼主能否帮我讨回一物?”

“何物。”

“镔铁。”

 

镔铁。八纮稣浥。

狼主陡然拔高声音:“为什么?为什么!他骗了你!还想要杀你!你自幼对他掏心掏肺,从不心疑!他却挂着一张面具,从头到尾都在骗你!为什么要原谅他?怎样才能原谅他!”

 

“狼主。”皇渊忧虑地看着他。直到千雪缓好了情绪,才说:“因为稣浥只有一个北冥皇渊。”

八纮稣浥只有一个北冥皇渊。他以为他舍得,我却知他在后悔。他会痛恨自己,会折磨自己。明知无望,却忍不住心存侥幸,希望我能原谅他。你说,我该如何记恨?我既爱他,便什么都肯为他担下。

 

竞日孤鸣也只有一个千雪孤鸣。可是横在二人中间的,还有千雪死去的王兄。

怨可以平,恨可以消。仇又要如何化解?

“如果八纮稣浥害死了铅老,你还会原谅他么?”

“这不是我所面要对的问题。狼主,你的问题,只有你能解。”

 

 

苗疆地处西北,刚过仲秋便已是冷风彻骨。皇渊身裹貂裘,手捧暖炉,仍是止不住颤抖。

 

千雪各种看不下,说要送他去相对温暖的中原。

皇渊却坚持要呆到明年入秋。“一年四季,景色各有其妙,我还未替稣浥看遍苗疆奇景,不急离开。到冬日,就该下雪了吧。”

“苗疆这么干燥,几年也下不了一场雪,你要看雪去中原看。”

“狼主,雪落苍松是美景,雪覆黄沙亦是美景,各种风景都是要看一遍才好。狼主莫不是嫌我叨扰的久了?”

千雪气绝,嚷嚷着不管了不管了!你爱呆多久呆多久!一个一个的,都不听大夫讲话,就喜欢往死里这折腾自己。

 

千雪气的跑出皇宫,被城墙外的冷风糊了一脸。

原来厚重的宫墙已挡去了不少寒风。宫外冷风肆虐,天色阴暗。

今年比往年冷的多,怕不是真的要落雪。

 

千雪又转身回宫,提了大捆木炭,拿了最厚的貂裘,又出了宫。

 

 

待到千雪行至中苗边界时,夜已深。明月高悬。

 

山麓处有一个破旧的小木屋。也不知是谁搭建的,歪歪扭扭微微颤颤,好似随时会倾倒。

 

千雪把东西放在门外,蹑手蹑脚地翻过竹栅栏,扒在门缝上向里望去。

屋里没有生火。火炉旁边的木炭还是去年千雪送来的,堆了高高一堆,几乎没怎么用。屋里唯一的暖源是一盏油灯。

寒屋漏寒风。床上之人似乎是冻的难以安眠,把破旧的被子折了一折裹在身上,整个人蜷成一团,坐在床上入眠了。他睡得不安稳,时不时要打个冷颤,头也一点一点的。

他怀里还抱着个东西,千雪熟悉的很,是一个棕狼皮毛的毯子。

 

狼是很早以前千雪猎到的。毯子也是千雪亲手作的。一整块狼皮,去掉了头尾和四肢,去了血腥,洗干净,就给了竞日。

没经过特殊处理的狼毛很扎人。千雪抱着竞日在上面欢爱,一夜情事,竞日白皙的皮肤被磨的通红,甚至有几处磨破了。千雪心虚,偷偷把它丢出了竞王府。后来又被竞日找了回来。“这可是千雪送小王的礼物呀!”

“再送你别的啦!快仍了快扔了。”

 

结果还是没能扔了。

 

千雪站在门外,不知要怎样才好。

门里传来竞日的咳嗽声,惊天动地。

千雪气的双手拍门:“恩!公!你给我出来!”

 

竞日带上人皮面具,披着破棉被,一步一挪地出了房门。

他作出吃惊的样子:“千雪王爷?这么晚了,您怎么来草民这里了?”

他清瘦了许多,皮肤贴在骨头上,让人心惊。人皮面具已不贴合,松松地挂在脸上,看起来要多假有多假。

 

千雪压着火气,挤着声音问:“天寒地冻的,夸叔你怎么也不烧个炉子。”

竞日抬起头,定定地望着千雪。

“点燃了,又灭了,再点燃,又灭了。反反复复许多次,累了,便放弃了。”

 

竞日孤鸣只有一个千雪孤鸣。千雪不给,竞日终是要不来。

 

“草民累了。要歇下了。千雪王爷也赶快回宫吧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根本活不过今年冬天!”

“活不过便活不过,草民也没想过要长命百岁。”

 

“那你就去死啊!”千雪哭着骂道:“既然你不想活,那就赶快去死啊!为什么活下来?为什么让我知道你活下来?我又能怎么办?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啊!”

 

“明知不可能,总忍不住心存一丝侥幸,便怎么也舍不得死去。”

 

皇渊说,我既爱他,便什么都肯为他担下。

 

千雪扯掉面具,重重地吻了上去。

他想,那我便为你担下所有的苦痛与仇恨。

 

Fin

 

这篇可以看作《明月几时有》的后续,也可以当作单独的文来看。

谢谢阅读,比心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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